尘埃里的单车 (下)

衣公子 安然
尘埃里的单车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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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中国北方寒冬的一个阴沉午后,天津市东丽区军粮城道,两位年轻人敲门走进了天津富士达集团乐骑科技有限公司CEO孙昊的办公室,他们找上门来,希望订购5万辆自行车。

这个普通的午后,成了中国自行车制造商们一场集体救赎的前夜。孙昊没有想到,1年后,当初两位ofo“毛头小子”送上门来的小订单便能翻了200倍,这足以支撑这家全球最大自行车制造商的全部产能。 

共享单车的盛宴给传统自行车制造商带来了暴增的财富,2016年12月份,纳入政府统计的自行车制造商单月完成产量519万辆,数据突然由降转升,同比增长8.4%。在2017年,共享单车品牌带来的新增订单达到百亿元。

富士达办公室这两位突然造访的年轻人,叫陈正江和王耿,自顾自介绍说他们负责一家初创公司ofo的采购业务。 

两个年轻毛头小子,和5万辆的订单令孙昊很是为难。更郁闷的在于,双方在产品的质量标准方面产生分歧:ofo想要封闭校园内的短途代步车,不需要特别好的质量;而拥有许多外国合作伙伴的富士达则希望,产品品质定位要高。不过,一阵磋商和妥协之后,5万辆的订单很快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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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达东丽厂区内,搬运工正在往货车上搬运小蓝车

富士达就是自行车行业第一次大浪潮的产物,成立于1992年,1994年站稳脚跟,此后逐渐成为重要的自行车代工工厂。

新世纪里,互联网红利扑面而来,传统车厂想拥抱时代,又不知道从何下手。几年前,富士达曾参与武汉和南京等地方政府主导的公共自行车项目。

这种公共自行车均为有桩租赁,办理自行车卡片使用,还车需到指定地点。十余年中,他们将一批又一批的城市自行车送上街头,看着他在暴晒和大雨中慢慢生锈。

听完两个毛头小伙的介绍,孙昊才意识到了自己错过了一个“海一样大的风口”。“共享单车”是他很早就接触过的概念,“可惜囿于当时没有深刻的理解,只停留在观念层面”。

为了应对忽然火爆的共享单车经济,天津富士达集团于2016年做了两个决定,一是单独成立一个部门,以便对接共享单车业务;二是在静海厂区专门建立了共享单车车间,装备了13条生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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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达静海区共享单车生产车间

富士达共享单车项目经理艾志坚就在这时候加入公司的,他是富士达现在对接哈罗单车的负责人。

艾志坚告诉《深网》,“ofo第一款车就是我们帮他们设计的,刚开始用我们的车架给他们做设计,然后按照他们的投放需求不断的做改进。”

其实,ofo最早接触的是捷安特。这家专注高端自行车生产的企业,需要一年开发周期。价格和时间,都是ofo不能接受的。

2016年4月,5000辆ofo“芭蕾小姐”开始在北京的高校中流转。只一年多后,当初两位ofo“毛头小子”送上门来的5万辆订单翻了200倍。

在2017年年中,富士达接到的ofo订单规模超过1000万辆,已经接近富士达1400万辆的年产能。

为此,富士达决定在2017年将年产能提升至2000万辆,以满足更多共享单车的订单需求。 

六个月后,三大国产名牌之一的飞鸽终于接到了ofo征询能否代工生产的电话,但是一位业务员随手就推给了飞鸽集团北京区域的业务经理。

一个月后,意识到自己将因重视不够而失去这个影响自己未来命运的大客户时,飞鸽派出数位高管亲自登门造访ofo,将合作上升至战略项目。

据《中国商报》报道,飞鸽每年要向ofo提供500万辆共享单车,这是飞鸽年产量的5倍。很快,飞鸽为ofo开设的三条生产线开始满负荷运转。

沉寂多年的凤凰自行车也加入到ofo浩浩荡荡的车队生产中。在双方于2017 年 5 月 5 日签订的《战略合作协议》中约定,ofo将向凤凰自行车提供总量不少于 500 万辆的采购计划。

传统自行车制造业对于共享单车的拥抱坚决而彻底。

2016年10月,刚拿完融资的ofo将办公室搬到互联网金融中心,短暂过渡两个月后,再一次搬迁至理想国际大厦。在这个俯瞰北京大学的互联网企业聚集地,ofo按下了全速前进的按钮。

这家从诞生之初就充满着年轻人荷尔蒙的企业,常常全员加班到深夜,聚会时敞开喝醉。

1991年出生的戴威一手拿烟,一手挥舞,努力说着什么,又醉得什么也说不出。

ofo的融资势如破竹。这家在两年内通过五轮融资14亿美元的“创业新贵”,投资方包括滴滴、阿里、DST、小米、蚂蚁金服、中信产业基金、金沙江等十多个明星资本。

巨量的融资,巨量的采购,巨量的铺车。ofo像是一台油门一踩到底的发动机,疯狂地运转起来。

2017年初年会,戴威颁给功臣纪拓一辆牧马人,又在酒至酣处,现场奖励一位背诵《滕王阁序》的员工1万元现金。

胡润排行榜上,35亿元身价的戴威作为首个上榜的白手起家“90后”,风光无限。他说“终有一天,我们今天的ofo会和Google一样,影响世界。”花2000万元冠名卫星,掷1000万元请鹿晗代言,连同ofo各级别员工手中厚厚的餐饮、KTV发票。初生牛犊的闯劲和失去控制的挥霍,同一时间,在ofo身上激烈上演。

那一边的摩拜、哈罗、小鸣等等同样不遑多让。黄色、橙色、蓝色、红色,每个颜色都觉得城市街头自家单车的数量,就是唯一的胜利。

伴随城市街头的你争我夺,集中在天津的自行车工厂成了通宵达旦的军火工厂,源源不断地为这场巷战提供弹药。

“两年半前经常拉到来谈合作的年轻人,一路上都在打电话,谈着上千万的生意”,天津王庆坨的一位摩的徐师傅对《深网》说。

共享单车可能是传统自行车厂最大的机会,相比于2016年之前普遍以千为单位的订单,共享单车平台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的订单,显然是爆炸性的。

时任天津市王庆坨自行车商会秘书长菅顺启称,这是“入行18年来的最大机会”。

在这持续两年多的共享单车经济盛宴中,凤凰、飞鸽、永久三大自行车品牌,后起之秀爱玛科技以及沉寂已久的自行车产业基地王庆坨,都成了众多共享单车品牌运营商竞相造访的地方。

与ofo的合作直接推动了上海凤凰自行车生产与销售业务收入的增加。

据上海凤凰2017年年报显示,2017年这部分收入为 11.42亿元,同比2016年的6.99亿,增幅达 57.42%;ofo的订单也将飞鸽从与乐视合作“鵟buzzard”超级自行车的阴影中拯救出来。

在如雪花般的订单砸来的时候,一些传统自行车制造商一度认为中国自行车产业再次腾飞的机会来了,至少在短期内共享单车将给自行车制造行业带来新一轮的繁荣。

《深网》了解,尤其是“禁投令”在各大城市出台之际,将这场和时间的赛跑推向顶峰。在禁投令中,共享单车如果和某个地方政府谈定,假如5月31号12点是最后的投放时间点,工厂必须加班加点全力赶工,因为过了5月31号12点,一台车都不能新增。

街头五颜六色,工厂机器轰鸣,在一片不真实的繁荣中,共享单车走出国门,驶向世界。摩拜单车陆续出现在伦敦、悉尼、新加坡和曼谷的地标景点。

同时,发家于校园的ofo把小黄车投放到了大洋彼岸的哈佛大学,照片里的北大毕业生戴威穿着牛仔裤,背着自己亲切的黑色双肩包,像个学生一样笑得无忧无虑。

80年前,正是这些城市,(投黑马Tou.vc专注于文创领域的众筹平台)看到潘德明和他的自行车缓缓而来,中国青年的艰苦壮游,令人西方赞叹。

80年后,也是这些城市,走下天津生产线的共享单车跨越重洋,一夜之间出现在城市街头。这号称全球最先进的共享经济模式,令西方人不可思议。

在最风光的时候,戴威说,因为共享单车,北京机动车使用减少了10%,未来还会继续下降。戴威还说,他来哈佛大学演讲时和徐小平一个航班,徐小平告诉他北京现在都不堵车了。

胡玮炜也曾透露,在摩拜没有出现之前,中国自行车在整个交通出行比例是5.5%,因为有了共享单车,这个比例已经上升到11.6%,自行车出行在整个生态系统当中的比例不断提升。

然而,就当共享单车市场繁荣走向顶峰之际,自行车道的风向突然发生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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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水褪去的速度比人们能想象的快很多。

自2017年6月起,上线仅仅5个月得悟空单车正式终止运营服务,退出共享单车市场,成为共享经济“去泡沫化”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此后,3Vbike、町町单车、小鸣单车、酷骑单车、小蓝单车等相继曝出退押金难的问题。

短短三年,ofo搬过四次家。前三次,都是因为资金充足、团队壮大,办公环境愈加开阔,愈加华丽;第四次是倒退,2018年11月5日,ofo搬离见证它辉煌巅峰的中关村理想国际大厦。

复杂的股东利益、创始人利益、互联网势力割据带来的巨大分歧,让摩拜和ofo失去了合并机会,而这是共享单车行业保持独立、做大做强上市融资的唯一机会。

面对巨大的亏损和资金投入压力,当2018年4月摩拜单车作价37亿美元出售给美团时,共享单车行业就注定将沦为巨头的棋子和入口。

境遇更糟糕的是ofo,在阿里、滴滴和创始团队的博弈中,资金已经极度紧张的ofo屡次融资失败,更遭遇用户大规模提取押金的压力。

为ofo排队的不再是渴望投资它的资本,而是督促谩骂退还押金的消费者。退押金的队伍越来越长,人数迅速超过1000万。

资金链压垮了ofo。对于导致ofo失败的原因,腾讯创始人马化腾的评价是“一票否决权”。

简单理解,即阿里、滴滴以及创始人团队任意一方,都有权力否定公司的重要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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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接近戴威的内部人士告诉《深网》,在ofo创始人团队总结看来,造成今日困局的核心原因在于“主要股东的同业竞争”。大股东滴滴和阿里都有自己的出行业务布局,对ofo追求控制性的战略投资,造成创业公司利益和各股东利益的巨大分歧。

如今的ofo已经萎缩到100多人的小团队,据《深网》了解,数十亿的债务无新的投资方肯接盘,而主要股东滴滴、阿里、经纬既没有解决问题的意愿和行动,也不同意破产。

ofo如今就在这种沉默中低调活着,戴威依然低成本维持着ofo的运营,残留着一些理想却又束手无策。

只是近日,这家公司因为有了新的动作才开始受到些许关注。继深圳之后,ofo正在北京全面推行有桩新模式。

陪同ofo乘坐这列过山车的,还有中国的自行车制造商们。供应链几乎在同一天内,由感受炽热转换到感受萧条。

2018年底,ofo突然对供应商拉长账期,一个月,再到三个月,很快又改口成半年。

各种到期的尾款,金额不大,千万上下和ofo叱咤风云的融资额比只属九牛一毛,但ofo已经拨不出钱,年轻的员工们每天忙着应对各路供应商的声讨,“我们一定会付,您再理解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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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庆坨镇,地处天津市武清区西南部,本已黯淡无光多年的小镇,在2016年毫无征兆地被共享单车的一把火点亮,但又在短短2年后突然变得安静。

在工厂聚集地,不少自行车厂都大门紧闭,在几家开着的自行车工厂里,没有看到任何共享单车甚至是零部件的身影。

生产冷清,几个点货的工人穿梭其中。一些工厂已经变成了堆放车架、轮胎等自行车零部件的仓库。

对于这些自行车厂的关闭,富士达共享单车项目经理艾志坚对《深网》表示,“王庆坨里面的小工厂都是三五十人,一条生产线,一个月的产能一般1.5万到3万台。所以共享单车比较热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情况,来了一个5万的订单,没有长远打算的小厂接下来后,就要买物料、上设备、招人。一年后共享单车订单没有了,就会出现人员遣散、设备要闲置、资金被占压的问题,关闭也很正常”。

不得不提的是,过去几年,共享单车在市场投放上浪费严重,使用中的乱象,乱停车、破坏二维码、肢解盗窃、搬进家里或者上私锁从而占为己有也屡见不鲜。

《人民日报》头版文章《新业态不可染旧习》提到,“全国预计投放近2000万辆单车,如果全部报废将产生废金属近30万吨,相当于5艘航空母舰结构钢的重量。”在吴国勇的摄影作品《无处安放》中,报废和过度投放的共享单车挤满屏幕,密密麻麻,令人心悸。 

蔚来汽车董事长、摩拜投资人李斌说,我们的初衷是渴望节约资源,但最终发现却在浪费资源,这让我有点无奈。

对于一些小自行车厂商而言,工厂倒闭、设备闲置等还只是一部分问题,最麻烦的是订单完成后找不到当初下单的共享单车运营商了。

赵家柳村位于王庆坨镇中心立交桥向南5公里,2019年5月的一天,三位工人在村南头的一块空地上,拿着水管冲洗废弃的各色共享单车。

上千辆单车被卸去电子锁,并抹去车架上的品牌标识。在几排还没来得及抹去标识的队列中,《深网》看到其中一辆上面写着“的拜单车”——一款在2018年初就被爆出“不退押金”的共享单车品牌。

一名冲洗自行车的工人徐师傅告诉《深网》,他亲历过多次,某批次的共享单车,生产完成后就已经联系不上当初下单的那家企业。要不到尾款,只能就地处理,大部分被再喷一道漆,尽量改成普通自行车,便宜卖了,能收回多少成本就收回多少。“已经处理了不少,1年前西边草地和树林里堆满了这样的共享单车,各种颜色的都有。”

在富士达为共享单车特意打造的新车间(2017年ofo小黄车就在这生产),产销主管谷雪礼告诉《深网》,在最忙的时候,ofo、摩拜等单车用尽了富士达、飞鸽、上海凤凰等大厂的生产能力,一些大厂商在开足马力也无法保证订单完成的情况下,会把车架焊接、磷化、喷涂、烤漆或者轮辋安装等活外包给这边的一些小工厂。不过,2017年10月份后这个车间再也没接到ofo的订单。

车间共配置了13条装备线,一条生产线的日产能为1500-1800辆,2018年初出货量在17000-18000之间。高峰时期,连装卸工都要两班倒,白夜班都有人出货。而《深网》走访的当天,13条生产线只开了其中2条,其余11条都处于闲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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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处于开工状态的两条线,也未开足马力。可以容纳50个~60个工人的生产线,目前只配置了40多人,把产能释放到1300-1400台已经足够。

对于闲置的生产线的问题,艾志坚对《深网》表示,“富士达整个集团超过1万人,即使新上10条-20条生产线放在那也放得起。打个比方,如果放在电子行业的话,富士达就是整个行业的鸿海科技,你知道的所有高端品牌像环法自行车赛的品牌都招富士达做代工,扩大的产能对富士达来说不是问题。”

但老牌车厂凤凰的自行车生产销售收入从2017年的11.42亿元下降到2018年的5.42亿元,同比下滑54.1%。

由于上市公司的公告披露,凤凰自行车和ofo的欠款纠纷最先发酵;而据2019年5月的法院执行裁定书显示,ofo被供应商天津富士达追债2.498亿元;坏账、诉讼和查封资产,是如今飞鸽和凤凰与ofo仅有的联系。

据企查查显示,截止2019年5月21日,ofo因买卖合同纠纷案被起诉的裁判文书供有20起,涉及的企业还包括天津科林自行车有限公司、深圳麦克斯车业有限公司等。自行车厂何时能拿到货款显然已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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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望这场共享单车带给行业的大起大落,“富士达在这一波共享单车浪潮还算是受益者”,富士达共享单车项目经理艾志坚对《深网》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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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士达东丽厂区内最常见的共享单车是小蓝车和青桔单车

如今,富士达已经没有了新的共享单车品牌的订单,不过江浙这边拿到三五千辆的共享电动车订单,目前是工厂的大项目。除此之外,富士达正在协助哈罗开发其新推出的共享电动车。

时代大潮一浪接一浪,这家高峰时承载全球1/3产能的自行车代工企业,已经收拾好家当,准备赶赴下一站了。

不过,除了共享单车,未来还有哪些技术能让自行车行业重新散发活力再次性感起来?艾志坚思考后给《深网》的答案是:没有。

“中国出口自行车以低端为主,这不是富士达的问题,也不是自行车产业的问题,而是很多传统产业面临的问题。格力从代工到自由品牌,到走出国门,走向世界,这都是一步步来的,是在实现资本积累的过程中一步步做到的。自行车行业也有过这种轨迹,但效果不大。“

在很多自行车行业从业者看来,自行车行业本身没有太高的技术,附加值比较低,未来增长空间不大,而且圈子很小,缺少活力,长时间没有吸引到新进入的资本和玩家,久而久之形成了一个封闭的产业。

在共享单车的扩张阶段时,普遍要求简单、便宜的代步车,各大工厂疯狂新增的生产线自然以此为标准,某种程度上加剧了自行车制造的低端化。

“共享单车的发展加速了自行车行业的升级,高端化、品牌化才是行业未来主要发展方向”,一位上海凤凰内部人士对《深网》表示。

这个古老的行业不是没有来过理想主义者。几年前,与ofo创始人戴威同样酷爱骑行的北大师兄张向东,创立700bike,进军高端自行车生产。这位被称为京城最有情怀的创业者,说“这座城市需要一辆自行车”。

张向东造出了心中的好车。靳东在电视剧《恋爱先生》里骑的折叠车就是其中之一,售价7699元。但市场没有为张向东的情怀和理想买单,700bike无疾而终。

从某个角度,自行车工业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也没有必要执着造出一辆好的自行车了。

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08年~2018年中国自行车产量一直在6000万辆到7000万左右辆徘徊,2018 年中国自行车总产量 7320.1 万辆,出口 5927.2 万辆,出口平均单价为 54.9 美元。

面对不确定的增长空间,传统自行车品牌曾试探过不同的出路。

已经上市的上海凤凰和中路股份转型路径便更为开阔。目前,自行车只是这两家公司业务的一部分。

自行车产业之外,上海凤凰还涉足酒店服务、房地产租赁、医疗器械、电动车、拼柜贸易等业务。

2018年自行车销售业务营收占比下降为68.75%;(投黑马Tou.vc专注于文创领域的众筹平台)而中路股份转型更为彻底,除自行车业务外,中路股份还涉足保龄业务和面膜等电商产品。

此外,市面上见到的永久自行车并非永久自行车公司生产,而是富士达等代工生产的。在不少人眼里,永久、凤凰、飞鸽只剩下一个品牌,一种情怀了。

不过,这悠悠百年里,从光绪的辫子、溥仪的门槛、潘德明的壮游,再到杨小运的期盼、戴威和胡炜玮们的创业理想,这两个轮子看似简单,却留给我们最真挚的警醒和最振奋的鼓励。

(文章来源于:腾讯深网摘编)